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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风】坎坷是岁月里开出的花

来源: 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8-13

在王老师的鼓励下,我把生活赐予我的坎坷幻化成一朵朵花儿,洒在我必经的路边,在这清香的陪伴下,一边打工一边自学文学创作。靠着一股韧劲,二十年后,我终于加入了省报告文学作家协会,圆了作家梦。

 

       

    1996年秋,我上高三。

 

     由于脑神经衰弱的侵袭,我惊人的记忆力严重退化,再加上心有旁骛,自然成了学渣,*一次摸底考试成绩“飞流直下三千尺。”被发配到慢班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与我关系很要好的林子却平步青云,进了快班。一墙之隔便是海角天涯。我学习的积极性自然受到了重创。同学们如上紧发条的钟,圆木警枕、朝乾夕惕,攀登于书山,游弋于题海。而我却像一片孤云独去闲。班主任老孟见了我立眉横目,脸黑的像一块煤渣。

 

     我迷上了写作。时常一个人行走于文学的江湖,乐此不疲。老师在讲台上唾沫四溅地讲课。我在后排的墙角旁若无人地看红楼,读三国,在文字的清流中拨桨前行。那时候我很爱看的杂志是《读者》与《辽宁青年》。很崇拜的作家是雪小禅与邓皓。一个是肌肤凝脂、粉黛蛾眉的美女,一位是才华横溢,明眸皓齿的帅哥。我渴望着有朝一日像她们那样写出惊世骇俗的美文,“一举成名天下知”。结果可想而知。我煞费苦心写出来的文字投递出去后如泥牛入海,没有了音讯。

 

   班上有一位叫雪儿的女孩。是从溧河转过来的插班生。眉似远山黛,眼若秋波横,樱桃小嘴,浅笑嫣然。一下课,男同学们总是潮水般的涌向她,蜜嘴糖舌,说东道西。同桌林子也喜欢上了雪儿。上课时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个晚自习,同学们正在咿咿呀呀地背诵生涩拗口的古诗文。我在看《平凡的世界》,为田晓霞葬身于洪水而两泪交流。林子握着圆珠笔,在给雪儿写情书。抓耳挠腮,却拙于言辞,稿纸撕了好几张,还未成文。无奈之下,求助于我。我稍加构思,不一会儿便笔走龙蛇,洋洋洒洒近千言。文字高蹈凌虚,森秀幽畅,情真意切。林子看了惊叫一声,直呼好。就是这一篇美文俘虏了雪儿的芳心。本无交集的两个人成了如影随形的情侣。毕业之后,同学们如花儿散落在天涯,从此以后杳无音讯,不知道形影不离的两个人是结为秦晋之好?还是相忘于江湖,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桂花落,腊梅凌寒独自开。转眼之间到了年底。这年冬天特别冷,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校园很快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腊月十三是我的18岁生日。这一天,我收到了好几份生日礼物。有《唐诗三百首》,相册,钢笔……印象很深的,是同桌老杨的一盏台灯,只是它投下的亮光未能照耀我的大学梦。一年之后,在生活的洪流辗转流漇,多年之后,这些生日礼物都尸骨无存。只有那本《唐诗三百首》一直陪伴着我。扉页上的祝福语至今记忆犹新: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晚上,我请林子等一帮兄弟去校外的餐馆吃饭,兴致勃勃,不禁引觞满酌,颓然就醉。直到晚上10点多,才踩着积雪,趔趔趄趄地回到宿舍,同学们已早早地进入梦乡了。

 

    过完破五,鞭炮还在窸窸窣窣地响着,年的气息如雾霭还在弥漫,我们便提前开学了。正月十六那天,学校里自己搞了一次摸底考试。我记得很清楚,下午考历史。我和林子前后桌。监考老师是班主任孟祥和。他面目黧黑,虎背熊腰,豹头环眼,模样看着很凶。有两个选择题实在是不知道答案。我犹豫了好久,趁老孟不注意,把求助的小纸条投向了林子。大概过了一分多钟。他写好答案又传给了我。不巧,被老孟逮个正着。这一下,捅了蚂蜂窝。老孟恼羞成怒,疾步走上前来,抓起我和林子的试卷,愤愤地揉成了疙瘩,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把我们驱逐出了教室。我和林子面红耳赤地站在教室外。林子显得很低落,呢喃着说,都怪我。我说,怎么能怪你,事情是因我而起,别怕,事不大,等老孟气一消就好了。谁知道,考试结束后,老孟把我俩叫到他的办公室说,你们今天的表现让老师很失望。我对你俩做出退学的处理。你们收拾收拾走吧,从此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我和林子不禁面面相觑。后来,林子找了熟人,好说歹说,校长勉强同意他留级到了高二。我一气之下,卷起铺盖回到了老家。那天,阴雨霏霏,家门口的广播里哀乐低回,在南海边划了一个圈儿的老人去了。想起自己寒窗十载,小学初中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倒在了高考的门外,心里有一种挎腹剜心般的痛。父亲望着我,默不作声,愁眉紧锁。母亲说,咱家太穷,也没钱再供你上大学了,退学就退学吧。啥也别想了,在家好好种地。过二年,遇上合适的女孩,把婚结了。我嘟哝着说,妈,我心有不甘呢!

 

    一天晚上,夜凉如水,星星如鉆。我来到了邻居王老师的家中,他望着眉目不振的我说,孩子,别气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坎坷是岁月里开出的花,把它别在岁月的衣襟,馨香你前行的路...…在王老师的鼓励下,我把生活赐予我的坎坷幻化成一朵朵花儿,洒在我必经的路边,在这清香的陪伴下,一边打工一边自学文学创作。靠着一股韧劲,二十年后,我终于加入了省报告文学作家协会,圆了作家梦。

 

     如今,王老师已撒手人寰多年,无论是走在坦途,还是跋涉于泥潭,我始终记着王老师的话:坎坷是岁月里开出的花……

 

 

 

 

作者简介:魏俊朝,网名布衣之恋,河南新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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