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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之声

来源: 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7-13

原创:金全

 

在机场送走同事回国后,老王赶紧急行到自己的登机口准备返程回家了。

 

看看还有一个小时才登机,老王打开笔记本,读着几份邮件,斟酌着该怎样回复。可多日的早出晚归,在酒店里又睡的不好,不知不觉阵阵困意向老王袭来。

 

这是在西北的一个省会机场,登机口有些偏,近傍晚时,人不算多,除了有几声孩子的声音,大多时很安静。眼前有一个特产店,摆了很多的特色酸奶,但价格却也不低,老王刚才还试了一盒,味道不错,但也说不上什么特别。在特产店的正门对面是一排排候机座椅,陆陆续续,时有时无地坐了一些待机的乘客。

 

老王低着头,努力地,集中精力整理着思路,也尽力抵抗着那阵阵困意的袭扰。虽然这困意,是他昨晚那么盼望的,嗯,如果再有一个带着鼾声的睡眠是这几天多么令老王神往,羡慕和努力想要获得的呀!

 

然而一阵平缓,均匀的鼾声不知怎么就时断时续地响起在老王的耳边,恍惚!心惊!是自己睡着了吗?可不能错过登机!老王激灵地抬起头,四周看了一下,不见异常也没有人大睡,只有特产店对面椅子上一个30多岁男人翘着二郎腿,前探着身体,专注地举着保温杯喝着水。

 

老王寻思着怕是自己的瞌睡虫带给自己的幻觉,于是站起来走了一圈才又坐下继续看着电脑。可舒缓,均匀,有节奏,有持续度,美妙的鼾声又起来了。这回看的清楚,不是有人睡觉,竟然是那位喝水者发出的声音。

 

保温杯里的水一定很热,他不能大口喝,或者他没打算大口喝,他就是那样望着前方,似有意或无意地控制着饮水量不断,且无比均匀,并保持着一定的节拍,甚至连音高都相差无几地喝着,凸显着自己控水的能力和满足。

 

这是龙王戏水吧?老王暗自琢磨。他一定是位中气十足的人,或者中午刚和家人朋友暖暖地吃过一顿大餐,甚至可能喝过酒,又或者他前方的旅途令他充满了期待。在这候机的一段时间里,寥落的候机厅中,他一个人,思索着发生过或将要拥有的,令他满意的事儿,下意识地以他雄厚的中气,有瘾地,游戏般地喝着保温杯中的水,却无意中稳稳地将鼾声似的声音传播到了周围每个人的耳中去。

 

老王睁着眼睛,可困意更重了。

 

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这样的鼾声是有助于旁人睡眠的。老王小时在父亲的鼾声旁,就总能轻易地睡去。那时多好,无忧无虑,没有在路上的焦虑,有的只是眼前的踏实,睡就睡了,醒了还常有母亲温暖的脸庞在侧。

 

现在不能睡呀老王,你的意志一定会顽强地抗争的。

 

只见他缓步走向饮水机边,用塑料杯接了一杯稍热的水回来,背对着候机的人,面向玻璃外的飞机,也学着龙吸水的方式,努力喝起来。

 

窗外的飞机昂着头,准备迎接着旅途的人,几个小时的飞行,老王那时可以睡一会,养养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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