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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坡头,母亲的田地

来源: 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7-08

父亲的坡头,母亲的田地      1    十月的霜  早早地打在核桃掉下  干厚的毛壳上  风摇曳枝头  满天落叶  飘零一季的忧伤  一把竹耙  刨了满满的一篾筐  发酵在堂屋  腐朽的神龛  涂满密密麻麻  洒落的檐尘  下一个不祥的年头  终将勾勒父亲母亲的颜容  翻开尘封的时光      2    一个影子  撵着一匹马的蹄印  一条光滑弯扁担  颤抖着两个破烂的竹筐  一个面黄肌廋的孩子  露出一撮零乱头发  摇晃在马驮子上  垮崖下的煤块  敷黑了我的双手  染墨了阿爸的肩膀      3    石灰窑梁子上  阿爸的弯刀  把黎明从狼嚎声  劈溜出来  茅草上的晨露  挤走石块  夹缝里的蚂蚁  搬走青春  长晒在阳光  折过的青苔上  把今生的音符跳动      4    深山里  蔫萎的天麻杆  诉说着另类忧伤  连同地下当归的思念  落进阿爸的背篼  从断壁下滚去  砸伤昨年车前子  留给蒲公英销魂的眼神  把爱恨埋在垮山下  守望他年  某一个人的撕扯      5    抱不住一棵杉树  弯刀砍下枝头  在大锯的断响声中  朱老大家的老人  受苦了一辈子  闭上眼躺在  没有氧气的棺头  白岩脚的风水  阿爸举着罗盘跑了几趟  后来定格在靠着白虎青龙的老山上  远处是一个水口  流走了所有的腐臭  旮旯里一堆白骨或将成为远古的化石      6    换上昨晚洗过逼着柴火炕干的对巾衣服  牛场坝街上的底头  阿爸的药箱散发了一股钻鼻的苦味  鬼登哥家娃儿打核桃  被树桠子戳伤了脑门心  阿爸抓了一把苦蒿  蘸了几许老白烧  捣碎敷了上去  拭干衣领上的血块  鬼登哥拽着娃儿走了  阳光折射到几天前老幺叔家新盖的茅屋  老幺叔下木梯摔折了手  几个年青的汉子摁着  阿爸弓着腰  脚蹬在老幺叔的咯吱窝  在痛喊声中  把老幺叔畸形的上肢复原  几根毛角藤捆绑去疼痛  龙四叔公家的婆婆很近咳嗽的老历害  阿爸第二趟送去两包穿心莲  省城的医生说是痨病  一路上阿爸紧锁着眉头  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年青靓丽的龙四婆婆  把一个半生不熟的山药蛋  从土煤火中刨出来  递给从学校出来好几天没吃东西的阿爸  泪水浸湿破旧的书本  阿爸的梦想葬身在坡头  满坡的牧群把春夏秋冬践踏  苋槽沟的蛙声惊扰回阿爸  今夕的夜幕或许不该是那么的沉默      7    阿爸爬上坡头  细雨斜斜的拉长  树林更加绿茂  一大堆石块淋了许久  岩土已经退去  阿爸挥舞着大锤打碎  赶到石窑里  添上煤块  整整一夜有太多太多的悲欢离合  在烈火中挣扎  当坡头的*一声鸡鸣  把窑口出风处烤熟的洋芋唤醒  阿爸捧了把山泉冲干脸上的灰尘  看着昨天浇在窑顶烧焦的稀泥  露出了一丝笑容      8    老黄牛啃着坡头的夕阳  过路红带着马鞭草  奔跑在风中  柔滑的树叶越来越丰腴  阿爸翻开阿爷手抄的医书  把一汤一味  用黄泡石刻在峭壁上  在阿爸颤微微的木叶声里  铁画银钩  陌人凿了千年以后的传说      7    一颗火种  点燃了青杠林  哭了一季  把来年的幽怨  化作一块黢黑的木炭  从阿爸的手里  跑到阿妈的灶头  一把亮光  烤红铁锅上的锅烟  把岁月烧烂  留一把尘埃飘荡过  今生今世    8    田坎上的折耳根长出嫩叶  阿妈扎的草人倒下  自留地的卷心白已被青菜鸟啄烂  二狗子家的土狗  悄悄跳进鸡圈  高脚鸡飞出了院子  闯进小猪儿家的菜地  把天都薅黑了  菜秧秧就这样幺折  小猪儿家婆娘  提菜刀砍着菜板  诅咒了几天  直到声音沙哑  阿妈实在听不起  用谷草索索捆住狗让她打了一顿  捡一串鸡蛋叫二弟送去  山村又这样平静了下来      9    夜已经很深了  张大牛家的媳妇挺着大肚  躺在堂屋里滚动  哭声越来越小  这样似乎有好些时更了  阿妈担水喂牲口时  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  跨进门去  推着孕妇的肚子  嘴里喊着  把嘴巴闭紧  往一处使劲用力  哇的一声  这个世界又多了一条小生命  阿妈挑大灯芯  从怀里摸出一把绣迹斑斑的剪刀  在火焰上熨烫  把婴儿从胎体的脐带剪下  打了一盆用盘风藤泡乌的热水  洗尽胎垢  包埋在斗纸隔开的羊毛毡里  阿妈又把剪刀小心翼翼地装进怀里  就那一瞬  似乎又看到老大老二出世时的血  迹  今晚牲口吃的水有一点咸咸的味道        10    雨来的日子  总是有风的跟随  阿妈挖完了弯子里的土豆  刚挂花须的包谷  在风的诱惑中  成片成片的瘫倒了  阿妈扛着锄头  别开剩下的包谷桩桩  打了几行沟沟  种下了萝卜蒜苗  等待闲冬  填补缺损口粮      11    天刚朦朦亮  阿妈把马槽里的水灌满  背着菜筐  踩着厚厚的积雪  留下一串浅深不同的脚印  在这飘雪的冬天  不一会儿又被湮没了  集上的流浪狗死了  阿妈愣在菜摊前  手脚都冻僵  雪地又被嘈杂的步声踩乱  赵驼子家定亲要红萝卜五十二斤  高水牛家嫁姑娘买折耳根五斤  狗剩家儿子剃老壳拿走青口白二十斤  小瘦马家老者六十生期需大葱八斤  三麻子家老爷头七送蒜苗三斤半  天色渐渐暗了  阿妈拖着疲倦的双脚  背剩下的半筐萝卜  沿着雪花稀湿的山路  踉跄着赶回家  唠叨着很是平淡  这一天叠成了阿妈平淡的生活      12    微黄的煤油灯下  灶头的锅冒着热气  菜蒸了两次  阿爸还没有回来  阿妈从木柜里  掏出一把纸币和硬币  一张一枚的细数  心里嘀咕着  今年那几个砍脑壳的读书钱又够了  阿爸从坡头来了  阿妈把所有的家当  连同自己一起  交给了此夜的阿爸      13    墙角的松鼠  爬到天楼上面  把包篼咬了一个口  里面的核桃和包谷漏了出来  阿妈丢掉缝针  把刚纳好的布底甩了过去  天收的松鼠从房梁上溜跑了  吃过晚饭阿妈还是把我和二弟打了几竹杆  你几个砍脑壳的  核桃吃得安逸  明年还要钱读书不  阿爸推门进来  火怒怒把我和二弟揣了出去  我和二弟哭了  阿妈也把眼睛拽了过去  那年我十六岁  二弟九岁        14    坡头的树木还是那样的高大  阿爸两鬓斑白  田里的庄稼依然丰绿  阿妈满头银丝  蹲在坡头田坎上守候着  那几个砍脑壳的  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  残霞万里  陌上花凋零了  两双布满老茧的手  牵着时光  似乎又纠出了曾经  颤微微的木叶声里壮实的阿爸  手握着绣迹斑剪刀清秀的阿妈  假如天涯有约  那一定是  父亲的坡头  母亲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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