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潺潺的声息,究竟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每次夜雨来临的时候,总是忍住困倦,竖起耳朵,努力的倾听着,恨不得容入于绵绵丝雨,与她一起潺潺而落,丝雨也当有其心境吧,否则这世人为什么会对于雨有这样深的情致呢!
那一夜,我无眠,一个人蜷缩在阴暗的角落,看着烟头闪闪烁烁的,忽明忽暗,仿佛快被这沉闷的空间所熄灭。窗外很是冷清,空远而辽阔,仿佛一池寂寞春水,放一叶扁舟。我抬头凝望着阴暗的夜空,五月的夜空,似乎有几分不安宁,水墨画一般的凝重,似乎将要泼墨挥毫而做,散几滴淡漠的雨,飘几朵阴郁的云,吹几丝凄柔的风,酝酿着一分茫然的愁情,终于在这黄昏隐没的时候,夜雨以她娇柔的身姿姗姗而至。
雨,悒郁而又固执地飘洒下来,似乎能感觉到房顶汩汩而动的悠然细语,那淙淙的细语仿佛怕惊扰了这夜的清梦,天空是长久的,而这丝雨仅仅是点缀夜的梦,刹那间的闪现,又迅疾的消逝。以她短暂的生命,装点着夜,更装点着离人的呓语。
这时一个声音吸引住了我,她破空而过,幽幽而鸣,飘渺的箜篌声般的幽怨,冥冥之音相缭绕,漂浮着,又仿佛是哽咽着,思妇般低泣着,疑似是远古中哪个失落的灵魂,跨越了这时空的界线悠然而至,我的世界里只盛下了这声响,如一串串珠粒,静静的敲打着我的心弦,正和了今晚的心绪,充满着幽怨与愁情的夜。
雨声正酣,从窗外望去朦朦胧胧,不知过了多久,那颗被带走的灵魂悄无声息的回来了,不知从哪个年代带回了一首算不上诗的诗:“凭栏望断南飞雁,寄雨千言山隔断。相思一夜泪成语,不觉窗外水满天。”
这时我知道,那不是雨的潺潺,全然是离人泪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