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姑娘(古嫫阿芝)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很早的以前，土尔山上居住着一名名叫木呷的孤儿。春去冬来，三十多年过去，木呷长成彪形大汉，但因贫穷，接近不惑的木呷仍独身一人。为了生活，木呷长年累月在土尔山腰开垦种地。    有一年仲秋，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木呷独自在土尔山上挥锄开垦，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裳。挖了一阵，木呷停下手中的挖锄坐在锄棒上休息，耳边传来大雁的鸣叫声，放眼向天边望去。这时，土尔山顶一群排得整齐的大雁正朝他这边飞来。飞至木呷的上空时，飞在很后的那大雁从翅膀上掉下一根洁白的羽毛，飘落在木呷的身边。看见这一情景，从小对大雁情有独钟的木呷把它捡起来，收工时带回自己破烂的家，把大雁的羽毛插在火塘上方的隔板上。单身的木呷既要外出劳动，又要做家务，很是辛苦。特别是每天天一亮就上山挖地，等中午收工回来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背水做饭，实在是太累太饿了，但又无奈，只好过着周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的清贫生活。    说来也奇怪，自从木呷捡得大雁的羽毛后，每天水缸里的水是满的，热气腾腾的洗脸水盛在木盆里，早晨出去做工到中午回来时，揭开锅盖，香喷喷的饭菜直往鼻子冲！这可使木呷惊奇不已，谁帮他做了这一切呢？虽然如此想，但肚子饿了，人累极了，木呷无法多想。他高高兴兴洗了脸，吃了饭。    一连好几天过去，木呷心中大为悦喜。他向左邻右舍打听自己家中可有人来过？左邻右舍告诉木呷，每天木呷出门劳作时有一位美丽少女，穿着红边百皱裙在为木呷忙碌着，大家因为是你的亲戚来了。木呷大为惊异，于是到第四天仍照样地出了屋子，但木呷却不去做工，而是躲在隔楼上窥视着屋内的一切。过了一会，插在火塘上方的大雁羽毛慢慢飘落到地上，在火塘边迅速地旋转起来。转着，转着，大雁羽毛变成了一位穿着红边百褶裙的窈窕而美丽的彝家少女，开始轻手轻脚地收拾起屋子。她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后，吹燃了火塘里的火，把大铁锅放在锅庄石上，掺上水，揉好面，蒸上荞面粑。这时，火塘里柴禾熊熊燃烧起来，大铁锅里冒着热气，她坐在火塘下方慢慢地添着柴禾。    木呷看明这一切。迅速跳下隔楼，一把抱住姑娘。姑娘羞红了脸，温柔地说：“我是大雁羽毛变的姑娘，名叫大雁姑娘。如果你不嫌弃，从今以后我就给你当媳妇，为你生儿育女。”这正合木呷的心意，他不假思索就同意了大雁姑娘的要求。    大雁姑娘又对木呷说：“等我们成了夫妻后，要相亲相爱，白头偕老！生活当中难免磕磕碰碰，即使有不如意的地方，即使你对我有任何意见也不能骂我是大雁羽毛变的，否则我会伤心变回大雁飞掉，去找我的同伴。”大雁姑娘的这个要求也被成家心切的木呷一口答应了下来。    从此，木呷和大雁姑娘便成了夫妻。小两口相依为命，互相体贴，靠着他们勤劳的双手，过着顺心的日子。花开花落，几年过后，身边也添了两名活泼可爱的千金。    有一次，大雁姑娘去收割荞麦而木呷上山砍料。木呷在山上砍伐了两根上好的木条，先扛了一根回来，回来时看到两个女儿因扮家家而起纠纷，相互扭打而鼻血满面。木呷看到这一切，心中不悦，问两个女儿，你们的“大雁羽毛变的”妈妈呢？两个女儿说妈妈还没有回来。木呷随后又说，你们俩继续打吧，等你们的“大雁羽毛变的”妈妈回来调教你们，自己又上山去了。等大雁姑娘回来时，两个女儿问妈妈，妈妈你是“大雁羽毛变的”？大雁姑娘听后盛为惊讶，问两个女儿你们听谁说的？两个女儿述说了发生的一切，大雁姑娘很是伤心。心想木呷本来答应大雁姑娘不骂“大雁羽毛变的”这句不中听的话的，既然木呷没有遵守成家当初的承诺，决定要离他而去。大雁姑娘便对两个女儿说：“两个小乖乖，妈因为你们的爸爸没有遵守当初的承诺而只好变回大雁回娘家了。我走后，你俩要听你们爸爸的话。到时你们要是想妈妈，每年秋天一片金黄的季节时，我要跟着你们外公、外婆要来看一次你俩。记住，飞在前面的那只是外公，飞在中间的那只是外婆，飞在很后的那只是妈妈。”说完，大雁姑娘立刻变回一只大雁在空中徘徊了三圈后依依不舍地飞走了。妈妈变回大雁飞走后，木呷的两个女儿日思夜念妈妈，盼着妈妈早点来看望自己。见此情景，木呷很后悔骂了大雁姑娘。可是后悔归后悔，世上没有后悔药，木呷在自责当中打发着日子。    春天过去了是夏天，季节还没有到秋天，两个半大的孩子扳着手指头数日子，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秋天快点到来，盼望尽快见到睡梦中见到的妈妈。田野里庄稼一片金黄，山坡上树叶开始下落。这下，秋天真的来了。    有一天，木呷的两个千金嬉戏在院坝里，三只大雁整齐地排成一纵队从她们俩的头顶上飞过，她们异口同声地吼叫道：“妈妈！妈妈！我们的妈妈！”听到这一叫声，飞在很后的大雁由于过分思念自己的女儿，垂直地从空中栽了下来，等姐妹俩跑拢一看，已经气绝身亡。    从外面回来的木呷得知些事，立即将死了的大雁捡回家中，让其穿上寿衣，设灵堂悼念三天三夜后将她火化掉了。这样，在天之灵的妻子也就安息了。 注:此《大雁姑娘》为传说在越西的民间神话故事。此文发表在《凉山文学》2011年第二期和《凉山日报越西周刊》和《越西彝学》2011年年刊上!《大雁姑娘》、《吉潘瓦西的故事--做梦寻物》、《神马末诺窝惹的传说》发表在四川省文联、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出版的《巴蜀风》2012年1-2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