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警】乡村音乐（散文）

月亮高高的似只大眼睛盯着大山怀抱里的村庄，一种平和的气氛还有娴雅的温情是月光下小村庄的色调，迷得月亮神魂颠倒。走进月光笼罩的村庄，你会发觉它不仅有着安宁的气息，还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声响——那狗吠，那玉米的落地声，那鸟鸣：如一阵渐渐变大的海涛声；如有节奏的钢琴曲；如爱尔兰的口琴，围绕在你身旁，如白云围绕着大雁。你简直就是置身于一个音乐的世界里，可享一种难得的朴素的音乐味道。

当村民们睡静后，月亮照在西天边的山头，偶尔一阵风来，吹动了村子里的树，或者是堆在门口的枯草，此时一只狗摇了摇尾巴，旺旺的唱了起来，接着附近狗好像凑热闹也旺旺起来，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整个村子变成了狗吠声，吠声似轻轻的海浪，像一首歌由低音渐渐上升，让你心微微震撼，这只是微微震撼，还不算……接着隔壁村的狗开始响应了。“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七八个村的狗吠声一阵接一阵，如巨大的海浪冲刺着你的神经，如寺庙里的钟鸣，让你庄严起来。慢慢的月亮落了，狗渐渐的不叫了，只是时不时从不同的村落里传出几声狗吠，如那低沉的鼓声，让你觉得有几丝悲凉，一种热闹之后的感觉，时时无法平静。

如果你有幸在村子里呆上一晚，当你躺在床上还没平静下来时，一种奇妙的打击乐又会在你的耳边响起。村子里的房子大部分是用木头做成的，构架一般是三间两耳的。那木头用处可大了，村民们每家每户每年都收许多的包谷，包谷舍不得卖，要用来养猪（村民们养猪不喂饲料尽喂玉米，这样的方法养猪算下来养一头猪花掉的玉米所卖的钱可以买同样重的猪两个，于是乎有点知识的人叫村民们喂猪时加些饲料。村民们则笑着说：“加点饲料，我呀就成了饲料人了；那样养出的猪吃的不放心。”）。村民们留下每包玉米的两个叶子，等玉米晒干后，就在横梁上拴上铁线，把一些玉米一包包拴在上面，成一个金黄的圆柱形；一些玉米把叶子绑在一起，像个马鞍的样子，直接担在横梁上。这些玉米竟成了打击乐的器具。一到晚上，屋子熄了火，屋中人睡着后，几只胆子大的耗子就跑到全是玉米的横梁上，咬着玉米，声音啜啜，没过两秒，就有玉米粒轻打在小楼的木板上，“啼哩嗒啦”的声响在幽静的小屋里轻荡；接着众耗子开始行动了，只只啃着包谷，于是地板上有节奏或者交错着响起了“啼哩嗒啦”的声音，有如快板的轻快。屋里的妇人常是听不惯这声响的，总是拿着手电筒提着竹竿来打耗子，于是上映了一场内似猫捉老鼠的游戏，搞得一个楼上噼里啪啦。妇人无功而返，回到被子里，然后骂男人“睡得像个死猪，一点不关心粮食。”屋主人则翻了个身说：“让他们吃去吧，很多吃了我一头猪，没这声响我还睡不着。”妇人又说：“明天，你不要吃肉。”“我不吃那小畜生的肉，今晚我吃你的肉。”转过身搂着妇人渐渐的睡去了。你可有福享了，屋主人常会把你的床安置在小楼上的一个角落，于是你可以整晚听着着玉米轻打木板的清脆声睡了，开始你不习惯，慢慢的你就觉得这玉米落地时那一种声调多像是一股悠悠流淌的小溪，让你心脾皆宜皆欢喜。

你要么是整晚没睡着，要么是睡的整晚不会醒；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第二天，天灰灰亮，你可能还睡着，但是轻音乐又要上映了。一只大公鸡先出场，来个男高音，“啯啯喂……啯啯喂……”犹如维塔斯的声音一样传遍了整个村落。于是影者出场了，几只绿豆鸟在屋外的清香树上“咩咩”的唱着；然后几只黑头鸟飞到长满绿叶的杏树上“阔咯……阔咯……”的唱着，它可不止只会一种唱法，唱了几声后，它就换了声调唱“哙叻……哙叻……；花头鸟、老斑鸠接二连三的出场；不远处的山上则传来画眉动听的歌喉、很高的树上则出现一种奇怪的大鸟嘴里唱着“晒死晒活……晒死晒活……”的诡异声音；很后出场的差不多是喜鹊，他只是不停的绕着屋子飞，嘴里唱着高音“丢……丢……”

这下可就热闹了，各种鸟声飞进你的小楼，再传进你的耳朵，让你从很美的梦里醒来，欣赏这不容错过的乡间天籁；接着妇人*一个推开大门，挑水做饭——你可能还在闭目静听时，就传来这样的声音：“下楼，洗脸吃饭了。”你一看表才九点多，才到城里吃早餐的时刻，有点不习惯；可是此时你的耳朵闭起来了，鼻子却再也抵不住那香喷喷的饭菜带来的诱惑了。

2013.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