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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米粉

来源: 北方文学网 时间:2021-06-25

文|韦艳嫦(珠海)

 

  

七彩的童年总是令人羡慕神往的,七十年代时我们几个要好的小伙伴,约好偷偷各自在家里量二两米,趁着周末美好的时光,兴高采烈地直奔五塘镇,一个星期才一次圩日。我们走了半个小时的泥沙路,再走半个小时的柏油路。

我们几个小伙伴迫不及待地来到镇上大集体供销社饭堂,看见排着几条长龙似的队伍,等着取粉,人头攒动,我们各自选择自己喜欢的队伍去排队,踮着脚尖向木榨米粉的阿姨看去,木榨米粉的大圆锅,冒出热气腾腾的水汽,捞出煮熟的米粉,装在几个干净的大箩筐里,远远就闻到很香的米粉的味道,舔舔干裂的嘴唇,咽下唾液,闻到粉香味好像感觉占据了饥饿的肚子的一角。我们几个小伙伴各自嬉笑着说,我这边的队伍比你快多了,一边数着前面还有十几个大人,才能轮到我们。

当我们几个小伙伴拿出自带的米来,交给卖粉的阿姨时,阿姨笑着说:又见你们几个馋猫来吃粉了,旁边还有几个漂亮的姑娘帮往碗里装粉,叠起几排很高的碗粉,阿姨一边把我们的米量过,一边在一大碗的米粉上面放点葱花和一小勺碎瘦肉(水多碎肉少),我们几个小伙伴谁先拿到粉先去占个桌子,当我们五个小伙伴各自都拿到了一大碗米粉时,就开始比赛吃粉,阿英高兴地说:阿兰阿艳阿玲阿芳,你们比不过我的。我轻轻地闻了又闻那米粉的香味,米粉光滑细腻有弹性,一边拿筷子上下翻动粉和肉均匀些,一边也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了一番,看着小伙伴正吃得欢,满脸通红,额头直冒汗,我们也顾不了这么多,很多汗水滴到碗里,增加了一个咸味,过了几分钟,一大碗粉已经三下五除二,看看各自的碗已经碗底朝天了,筷子是差不多同一时间放下的。阿英还是取得了吃粉*一名,因为她不放水太多,也不放辣末,阿兰放辣末多,吃得满嘴唇辣红,一边大口地呼气,一边用手扇风,尽管在炎热的夏天,有两台大吊扇吹风,我们也已经大汗淋漓,各自说说笑笑,又能解决了一个星期才能吃粉饱的感觉。阿兰也高兴地说,以后我们负责煮饭时少放点米,父母亲不会发现米缸里的米少的。我们很赞同阿兰的说法,但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几个小伙伴知道就行,不可以泄密,不然就没有下一次吃粉的机会。(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很愧对父母亲和哥哥姐姐们,他们在大集体争工分的辛勤付出,才有米缸里的米,真汗颜童稚无知的我们)

随着年龄的长大,圩日改为三天一次,直到现在。到镇上吃米粉是人们不可少的事情,当有人*一面见到你从镇上回来,肯定问你得吃米粉了吗?是猪筒骨头慢熬出的那种香味吧。

离开家乡已经二十多年了,曾多少年来,每次回到家乡的镇上,都要吃上米粉。去年过年回到家乡时,家人说,我们去点几个家乡菜来尝尝吧。我呢喃细语地说:吃碗米粉吧,一年才能尝一次家乡米粉。我们就来到镇上保持米粉老风味的木榨米粉店,进到米粉店,就闻到了儿时的木榨米粉的香味,就是这个味,伴随着我们长大的米粉香味。当一碗热气腾腾的木榨米粉味,摆在我们的面前时,儿时的吃米粉的情景又油然而生。但毕竟是早已经过去了几十年的饥荒年,现在的大餐小餐都见过多。但是镇上的木榨米粉的那个味,仍然萦绕着我的心头。

        城市里各种各样的粉店,螺丝粉,肠粉,卷筒粉,干捞粉等,各种特色的米粉应有尽有,唯独木榨米粉就很少见了,都是用机器磨出的米粉,没有木榨米粉那样光滑细腻,柔软,只有等到再回到家乡,再尝尝鲜……

        忽然间,乡愁萦绕在心头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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