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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故乡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来源: 北方文学网 时间:2023-08-07
     

故乡,像一片远去的帆,远去成一个模糊的点,模糊成一个概念;故乡,已是一首惆怅的小诗,只能用心地品读,却没有了惦念没有了挂牵;故乡,是一只归林的杜鹃,停止了呼唤,在心头渐渐的睡去,竟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季节。

 

童年的故乡,是秋天枝头上红透了的柿子,是夏日山涧里嬉戏的浅水,是春天黄昏牧归的嬉笑,是冬天里暖暖的阳光;童年的故乡,平静的山村,袅袅的炊烟,鸡鸣狗跳,稻香弥漫;童年的故乡是脑海里一副尘封的画卷,描绘的都是美丽和幸福的画面。

 

故乡真的就这样在心头沉沉地睡去了吗?怎能啊,他只是躲在了心的某个角落,悄悄的生长。它已在我的心头筑巢,和我的灵魂结成一片。今天早晨,我发现,它醒了,又醒来了,在嫩绿的柳枝上声声泣血。

 

故乡,没有了牵绊,却还有你在那里长眠。追思祭祀的日子,今年我不能回到你的跟前了,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祭奠。你可听到,山头杜鹃一声声的呼唤,是我带回的怀念。你在天堂还会孤单吗?你可还会记得尘世间的炎凉冷暖?你在人间孤单地走过大半生,却给了我一个完整快乐的童年。

 

还记得去年的今天吗,我们兄弟姐妹相约回来了,看你。从冰封的北国,从遥远的赣江,从四方归来,把山坡都挂满了纸幡,一缕缕一线线,都是思念。你把我们兄妹一个一个带大,然后一个一个放飞。长兄这一飞一回,走了整整二十六年,从少年到中年。终于重逢了,可是我们在外面,你却在里面。纵有万语千言,只能借一杯薄酒一堆纸钱传递着无限的遗憾。

 

青山失语,岁月无声。漫山遍野绽放的山花,可是你会心的微笑?呼啸的山风,可是你无奈的叹息?你放飞了我们,一生却没有自己的儿女;你老去了,却没有一个人陪伴;你临终时也没有一个人在身边。没能为你修剪指甲,只能剪去这漫长的蒿草;没能为病榻上的你添一床被衾,只能捧上一把新土。不孝啊,只能把山坡挂满纸幡。

 

村头那棵千年古樟不见了,那口老井干枯了。空荡的老屋,只剩下斑驳的墙和墙上那些陈年的画报;颓圮的院墙和墙头上飘摇的野草,诉说着老宅的寂寥和悲伤;只有檐廊下飞进飞出的燕子和斜照的阳光,还似我快乐的童年。

 

从记事起,你就是我温暖的怀抱,你就是我整个世界。十二岁那年,离开了你,去了本该生我养我的远方。再次归来探望你,是十年后了。这十年,从少年到青年,深深体会到这份情感的分量,即便血缘也是无法替代啊。外面世界不论多精彩,生活不管多富有,总也逃不出寄居的感觉。不管走多远,不管在哪里,我只记得我的家在这里,我的亲情在这里———和你一起生活的这间狭窄破败的老宅。大学毕业后,我努力回到南方,回到故乡的近旁。虽然故乡依旧遥远,每次回家,总要汽车火车再汽车,辗转三天。可是每到过年,我的思想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回到你身边。成家后回来少了,几年才能回来一次,也曾想接你到身边赡养,可是每每以为只要寄点钱,就能满足你的心愿,直到你辞世也没在你身边。你走了,永远的走了,今天算来又快十年了。

 

故乡的山依然和童年一样的绿,故乡的水还是和童年一样的甜,故乡的云依旧和童年一样的美,可是,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青山依旧,白发故人稀,儿伴半零落。在他乡是客,归来了,依然是客。心中的故乡啊,永远回不去了。没有了你的故乡再也找不到心灵的归依,没有你的故乡,变得陌生变得遥远。

 

我张开双手,想抓住故乡的一缕风,却抓住了故乡远去的伤痛;我想追上故乡远去的脚步,却再也找不到儿时熟悉的小路;我想在故乡的风景里驻足,故乡却变得像梦一样飘忽。。。。。

          故乡啊故乡,你是心头的一个结,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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