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花街的燕子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记录儿时不能赶花街的心情，想起来的时候，有心酸在蔓延……　　　　农村的五月，燕子南飞。　　　　燕子是成天和泥堆打交道的野丫头，除了在学堂里竖着皱巴巴的课本咿里呀啦的读书，就是赤裸着并不成熟的双脚，奔跑在村庄的每一处田间地头。端五节的时候，夜暮降临，割猪食的伙伴结伴而归。燕子身上背着沉重的草篮，嘴唇边泛起了口水来。远远的，就看见自家熟悉的烟囱里冒着白茫茫的炊烟，像干冬里的雾气，更像书上描写的北方的雪，虽然从未见过什么是真正的雪，听老师说六个花瓣的，应该比粽子好看吧！因为从懂事开始，母亲和姥姥手里的粽子，永远是三个角的形状，里面包的永远是白糯米。燕子想着：这个时候，母亲应该是在煮粽子了吧！肚子饿得直叫的燕子，回到家，切好了第二天的猪食，吃了两大个粽子，甜甜的入梦了……　　　　燕子起得早，已把嗷嗷叫着的猪崽们喂得滚圆滚圆的了。门口，大伯天天开着的那辆老式拖拉机的“突突突”的声音响起来了，几个大婶背着背篓，争先恐后的往上挤着。阿花跑了进来，满脸通红地拽着燕子油腻油腻的胳膊说：燕儿，和我们赶花街去。燕子没回答，看了看坐在院子中间切着烤烟丝、阴着脸的父亲，阿花把嘴附在燕子的耳边说了什么，燕子磨蹭着走到父亲面前，搓着围裙，半天挤出：阿爹，我想和阿花她们去赶花街。父亲半天不理，继续切着烟丝。燕子跑到火烧火撩的灶边，透过浓烟对着母亲大吼到：阿妈，我想和阿花她们去赶花街。母亲咳了一阵，慢腾腾的扔出了一句：去啥子去，还要割下午的猪食呢……　　　　拖拉机走了，冒着和雪一样白的浓烟。不远处的屋檐下，燕子背着背篓，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抹着眼泪，朝着白烟的方向张望着……　　　　五月强烈的阳光下，燕子挥舞着镰刀，脸上的泪痕未干，浑浊的汗水直往下掉，薄薄的花衬衫像一只野蝴蝶在翩翩起舞着。而燕子的心，已不在这片田野上，已飞到花街上空了……